刘秀的眼神是灰暗的,他仰头吸气,然后重重地叹气,将我猛地拉进怀晨,使劲全力抱住我。
眼眶是干的,我无言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根针。
记得程驭以前讲解针炙之法,曾说起,“若幼儿八岁以下,不得用针,缘囟门未合,刺之,不幸令人夭折。”
我的衡儿,是不幸中的不幸!那个令他早夭的癫痫之症,不是因为他得病,引起突发惊厥,才会不治夭亡。而是某些另有用心的人精心策划出的一出惨烈悲剧。
双指间一空,铁针不翼而飞,十四岁的刘阳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手里紧紧握住那枚针。他的眼神怪异,眼瞳布满血丝,像是要淌出血泪来,须臾他将针细心地用帕子包好,放入怀中,默默地冲着我和刘秀一叩首,然后起身扬长离开。
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渐渐远去,我嘴角抽动着,冷然一笑,“我不会哭的,仇恨的眼泪不该留给我的衡儿,但是会有人记得的,永远永远记住这份至亲骨肉换来的血泪!”
刘秀不言不语,半晌,低沉得喝了声,:“代卯!”
“诺”。门外有个慌张的应声。
“诏三公,宗正至广德殿。”
“遵命。”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可想而知代卯不是在走,面是在疾跑。
我万念俱灰地跌坐在床上。那个经历苦心策划,筹措了无数年等待的结果即将来临,我却没有感受到半分喜悦。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话真是一点儿不错,在这个大舞台上上演的这幕戏,不到最后谁都无法猜到结尾。
可是为什么,最终促成我们达成愿望的契机,代价竟是永远带走了我们的衡儿?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建武十七年十月中旬,建武汉帝提出如三公商议废后事宜,举朝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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