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爆发的不是何云伟而是曹云金?越爱才越恨,相爱更相杀
曹云金一封几千字洋洋洒洒的回应,又让郭德纲成为茶余饭后了。 毫无疑问,点燃炸药桶的是曹云金。德云家谱出炉有好几天了,这么多年关于德云社、郭德纲、徒弟和曾经的徒弟,也一直纠缠着没断过。
但和郭德纲开撕,风险是很大的。这么多年,没有人这么公然和他撕,更别说言之凿凿的历数“七宗罪”了。 还有,曹云金不是离开德云社后这么多年,一直和郭德纲相安无事吗?大胆假设,如果这回开撕的是何云伟,影响肯定没现在这么大,他也的确一直表现的淡淡的。
那为什么,这回炸毛的是曹云金? 因为何云伟和郭德纲早就恩怨俱灭。欺师灭祖这种评价,何云伟根本不在乎,所以他才在一次演出中说出了“郭德纲是谁”的话。而曹云金爱恨都余痕未消,自然是受不了的。 解释所谓的爱与恨,得对比下三个“云字”辈的,除了曹云金,还有何云伟和岳云鹏。简单来说,郭德纲对于岳云鹏是“师”,对曹云金是“父”,对何云伟是“老板”。
曹云金和何云伟,在差不多同样的年纪投入郭德纲门下,同样天资聪颖。看得出来,郭德纲是为了他们用过心的。 但用心的方式又不一样。相比曹云金带着一点的混不吝和小痞气,何云伟打小剧场就跟着郭德纲听相声,是个乖学生,郭德纲对他宠爱有加。有一个说法是,郭德纲能演出600多段传统相声不翻头(重复),他几乎对何云伟倾囊相授,对曹云金有所保留,而对其他徒弟也就教个零头,比如岳云鹏。 何云伟好像没怎么领情,甚至一直说自己是“带艺投师”。显然何云伟却是把这件事当”跳槽“处理的。和前东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骂我吧,我不听。
但老郭肯定没这么看。当年他是真伤了心了的,甚至在节目上哭过。岳云鹏当时说,只见师父哭过三次,一次是师爷(侯耀文)去世,一次是张师爷(张文顺)去世,这次竟然是为他们。
要不都这么多年了,老郭演出还时不时的挖苦人家两句。但对何云伟来说,跳了槽,撕完了也就完了。现在郭德纲做什么,估计何云伟都没什么情绪了。 与对何云伟不同,他对待曹云金更像个家长。曹云金和郭德纲的蜜月期太长,情分自然也不一般。说是师徒,情为父子一点也不为过。
首先是因为有点沾亲带故,肯定有那种孩子交给我了,随便管也随便使唤的意思。其次,曹云金的性格,有点叛逆和痞气,就舞台上我们都觉得他和郭德纲有点像。也的确,郭对他的喜欢溢于言表。用郭德纲自己的话说,宠着长大的。如果说毛病,郭德纲也说过,曹云金“太聪明”。恰恰因为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未必教给他段子最多,最对他最“狠”。 可这种关系有个天然的短板,没有血缘。 虽然郭德纲自己说,我练郭麒麟也一样,也得起床练功,也挨打。可毕竟是亲儿子,郭麒麟不用交学费不是吗?
曹云金没成名前,郭德纲付出的一切叫望子成龙,曹云金也是师父说啥都听,受了委屈也从没说过一个字。可曹云金火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去回首那段封建家长式的棍棒教育,能不”怨恨“郭德纲? 到后来,郭德纲捧他,曹云金也没掉链子,金子发光了。曹云金干着干着就觉得这江湖规矩、棍棒教育就不太对了。我给您几万几十万的挣钱,您不分我个一点半点,竟然还拿棍子打我?
郭德纲曾经说过没差过他们一分钱,问心无愧,但演出费多或者少,我不知道,因为经营者郭德纲算的是另外一笔帐。小剧场就算爆满,经营不善也是赔钱的。不过曹云金日子过不下去接点私活倒是能理解。 于是愈演愈烈的矛盾就诞生了。郭德纲为此停了曹云金的演出,曹云金当然一肚子憋屈——要不走吧!曹云金一磕头,离开了德云社。当然,他多次表示“郭德纲永远是我师父”。
”怨恨“,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情分。对于当年的出走,郭、曹二人说法不一。有可能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一个出于“怨恨”,一个处于恐惧。(老郭的恐惧后面说)所谓的情分,也能让曹云金对郭德纲留着一份敬重,所以两人多年来相安无事。 我甚至到现在还认为,郭德纲真正恨的是何云伟。但每次说“云”字科叛徒,总是把曹云金捎带上。 接着整理家谱直接给扣个帽子,何某伟和那谁就是“欺师灭祖”!结果何云伟没事,曹云金崩溃了:我可真把您当师父啊!
一句“欺师灭祖”恰恰把这点残存的情分伤了,曹云金怎么能不跳起来?这次曹云金列的七宗罪详详细细,却不太像他要蓄谋已久要搬倒“师父”郭德纲,更像是表达愤怒和喊冤。
好多电视剧中都有这种角色,叛逆的男孩终于成年,对暴躁易怒的父亲说:爸爸,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但我受过的委屈我也没忘。 电视剧的结局往往是冰释前嫌。曹云金和郭德纲大概不能,毕竟,他们不是亲父子。 或许对于曹云金来说,这是一次对此去经年的白描和还原,也是过去不能流露的情感的一次集中爆发。
******郭德纲错了吗?******* 郭德纲自认为是徒弟们的“师父”,徒弟们却未必把他当“师父”。 郭德纲那么精?为什么就看不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郭德纲全身上下流着江湖的血。他习惯性的用江湖传统的法则办事,无论是师徒关系、同行关系或是任何关系。 江湖对于郭德纲来说,是一种情结,是一种传说。
在德云家谱这件事上,我倒没那么阴谋论,非觉得郭德纲要让谁难堪。家谱一开始的规矩,就是在模仿当年梨园行当的规矩。德云社的“开箱”、“封箱”借用的也是梨园行当的规矩。 自幼家贫,辛苦学艺,饭都没得吃的那几年,郭德纲发誓要出人头地时,想的会不会就是旧时梨园行当的辉煌呢?
某些规矩,也一直是相声圈的传统。对于师徒关系,老理儿是“三年学艺,两年效力”,而且“三节两寿”不能空手。一般来说,拜师之前徒弟都得先在师父家里或者园子里干两年杂活儿,直到师父觉得可以收为门徒,可以举行摆枝仪式(正式拜师)前,这徒弟顶多算口盟弟子,也就是口上叫声师父。(欧弟就是郭德纲口盟弟子) 而在相声门里,只要是拜了师,说难听点,就是你死在师父手里边,你和你家里人也怨不得师父。只要拜了师,师父就是天。电影《霸王别姬》里也是这么演的。
可毕竟是现代社会了啊,这套开始不被社会接受了,甚至新中国以后就不让以班社形式搞艺术团体了。可郭德纲一直是以这种极为传统的规矩来对得自己的徒弟,种种不平的表象就出现了。
虽然何、曹出走后老郭死不松口,但还是改革了德云社的制度。他和徒弟们纯粹的江湖师徒契约,至少在利益上,也有点像师徒味道的雇佣关系了。成员们的钱应该是挣得更多了。 可情义上,他始终还是惦记着那个江湖的。所以在德云社气势磅礴的时候,他要去传承祖制,修德云家谱。 “说学逗唱”独占个“忠”字的岳云鹏走红,正说明,郭德纲始终惦记着旧时的江湖。岳云鹏和郭德纲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那种“师徒”。
小岳岳是苦出身,曾不止一次在采访中说过,没有郭德纲,今天他应该还是炸酱面馆的跑堂儿的。 他天资一般,学相声也非他本意,当初来德云社,也是冲着“管饱”去的。他自知没天分、没背景、没家底,对生活预期极低。所以即便进了德云社,扫地做饭、做粗活这种事他也没太大落差。 今天的小岳岳常感谢他师父郭德纲,这份感恩既让师父高兴,更重要的是放心。对观众而言,小岳岳的忠孝和舞台上的“想红、想火”是个太好的反差,对郭德纲又何尝不是呢?
况且郭德纲对岳云鹏的“放心”还源于,他知道这孩子天分没有别人高,能有今天就是拼命。再换句话说,小岳岳有朝一日“乱拳打死老师父”的概率相对低,这种对徒弟的放心,让郭德纲作为师父在立家规、时刻耳提面命徒子徒孙不能忘本时能更加底气十足。 就好比太多的宫斗剧,老皇犹在壮年,却偶感力不从心,郭麒麟自然是太子,抹不掉的血缘。可除此之外,他最看重曹云金,却也担心他羽翼丰满,有一天不把自己、不把太子放眼里。岳云鹏根本就是个捡来的孩子,资质一般,但胜在纯良。虽然笨点,但是老实,对他更放心。
郭德纲小气吗?当然。他干过不少被宇宙人民痛批的事。 但有时,想想他为什么这样,也挺同情他。 苦难是郭德纲成功的动力,却也是阻碍他成为大师的宿命劫数。
因为太多苦难,郭德纲一直极度缺乏安全感,怕被坑怕被骗所以逢人便张牙舞爪。他投入感情时想的是我栽培你,我教你,你长大可不能忘本,正如这行当里他的师父们一样。 他从来都像个斗士,对同行冷嘲热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刻苦和他的天分,潜台词就是我有今天靠的是我老郭自己。金钱除了给他财富,还与无尽的安全感,毕竟人会长腿逃跑,钱却不会自己跑掉。所以他什么都得把着,看着,得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一旦发现有想独立飞翔的小火苗,扼杀可能是本能反应。 这又怪谁呢?在《论相声50年之现状》中,老郭提及相声祖师爷“穷不怕”,而郭德纲自己,是穷怕了。
他知道自己易怒易攻击,可他觉得他没办法,挨打挨怕了,所以得先伸出拳头。 马东老劝郭德纲,说你能不能把这些事情都忘了。 可郭德纲说: “一个穷孩子、一个富孩子,他(马东)是锦衣玉食,天天坐着汽车上学,去澳洲留学,我是步步血泪,街上挨打受骂,今天没钱明天没饭。俩人长大以后坐在一起,这个说我小时候挨打受骂,吃面包长大的说你把这个忘了吧。怎么可能忘?你是没有挨过打。”
正因为如此,郭德纲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江湖,是那个旧式的江湖。他和出走者最好的结局,也是相忘于江湖。 今天说的一切,可能都不对。或许后续他们都会撕得更难看?无论多难看,都愿意一厢情愿的理解为,因为老郭和徒弟们的恩怨皆有个“情义”。这么说,对得起郭德纲那么多年的江湖念想,也对得起徒弟们的受过的苦。 我情愿这么相信,因为这么多年为了利益的破事我们看的已经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