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插嘴道:“伯伯,你心中很爱她啊,你知不知道?若是不爱,就不会老是不开心啦。”
一灯道:“最可恨的是,到后来我决定出手治伤,也并非改过迁善,只是抵挡不住刘贵妃的苦苦哀求。”黄蓉道:“伯伯,我说你心中十分爱她,一点儿也没讲错。”
“我听着孩子的喘气,想起了许多许多往事:她最初怎样进宫来,我怎样教她练武,对她怎样宠爱。可是那天见到她对周师兄的神色,我就懂了。一个女子真正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原来竟会这样的瞧他。”——《射雕英雄传》
唉,深爱瑛姑的,还有那个一国之君段皇爷啊,纵然他出家为僧,但他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这段故事啊。他派人去黑沼泽送粮食等等细节,都在表明他心里还有这个贵妃,而他最后不肯医治那个婴儿,很大原因就是被他二人撒狗粮虐到了……
黄蓉道:“他是喝老顽童的醋。若是不爱你,为什么要喝醋?他见到你那块‘四张机’的鸳鸯锦帕,实是伤心之极。”瑛姑从没想到段皇爷对己居然有这番情意,不禁呆呆出神。
她此刻大仇已报,心中却殊无快慰之意,忽然想起:“我与人私通生子,他没一言半语相责,仍是任由我在宫中居住,不但没将我处死,一切供养只有比前更加丰厚。他实在一直待我好得很啊。”她向来只记住段皇爷不救自己儿子性命,心中全是怨毒,此刻当胸一刃,才想到他的诸般好处,长叹一声,转身出门。
只见他缓缓解开僧袍,又揭开内衣,说道:“大家不许难为她,要好好让她下山。好啦,你来刺罢,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了。”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柔和,瑛姑听来却如雷轰电掣一般,呆了半晌,手一松,当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下,双手掩面疾奔而出。只听她脚步逐渐远去,终于杳无声息。——《射雕英雄传》
到最后,瑛姑心里还是有段皇爷的位置的。然而一晃十几年,当初的小事虽然还没烂,却再也回不到曾经了,因为仇恨活着,当大仇得报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十分愉悦的,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忍辱负重活下去的理由,伤人七分自伤三分,人世间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
之后《神雕侠侣》中,一灯大师,周伯通,瑛姑看破红尘,在同一个地方隐居,或许在茶余饭后的某一个瞬间,那个念头会一闪而过:
光阴易逝,我们都虚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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