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厦门博导诱奸门：媒体战激烈 法律至今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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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7月10日开始发酵的“厦门大学历史系教授吴春明被举报"诱奸"女学生”的事件正在走进罗生门。在举报者首先爆出网帖指名道姓地指控吴春明、厦门大学停止其工作、有媒体报道称其“连睡几个都没搞清楚”之后，本周内，122名曾在历史系学习的学生签署支持吴春明的联名信，称“我们历届学生并未听闻或经历吴老师任何不适当的行为。”据称吴本人也在调查中坚决否认曾“诱奸”女生。而调查组至今也没能寻找到举报人，无法获得任何证据。 媒体战越打越激烈，法律却至今缺席。法律界人士表示，双方目前都没有就“强奸”或“诽谤”向警方报案，这就使得侦查机关难以介入，想厘清事件真相会非常困难。而从事妇女保护工作的人士则认为，在目前女性求学、求职乃至升职都处于弱势的大背景下，媒体对这次事件的大规模讨论，也许能够对无数潜在的色狼们产生巨大威慑。 网上举报帖引爆“炸弹” 7月10日，一位名叫“青春大篷车”的博主发布了一条名为《对汀洋的声援—控诉厦门大学淫兽教师吴春明长期猥亵诱奸女学生》的博文，爆出厦大人文学院历史系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吴春明猥亵诱奸多名女学生的消息。 “青春大篷车”自称在厦大历史系考古学专业学习多年，导师吴春明以各种理由迫使自己与其保持长期暧昧关系的经历。博文透露吴春明和女学生幽会的地点，指出他用学术经费开房。 博文发表次日，厦门大学历史系做出决定，对这一事件展开调查。 “诱奸”从来不是法律用语 事件刚刚被披露，有关“吴春明是否涉嫌犯罪”的讨论已经开始进行。中国政法大学刑诉法专家洪道德表示，“诱奸”并不是法律用语，而是一个民间用词，法律上没有关于“诱奸”刑罚。 洪道德说，诱奸是指使用花言巧语诱骗女性与其发生性关系，并未违背女方的意愿。如果被引诱的女方年满14周岁且精神正常，发生性关系也没有违背其意愿，那么对于实施引诱的一方来说，并不构成犯罪。“如果女学生所说诱奸属实，那么对于吴春明可以有行政上或者党纪上的处理，但是还不构成刑事犯罪。”洪道德说。 这当中的关键是，“强奸”是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行为。而在民间所说的“诱奸”里，并没有暴力、胁迫在内的因素。 中国婚姻家庭研究会常务理事侯志明女士告诉记者，作为职场中的弱势群体，所谓“诱奸”更多的发生在职场中男上司与女下属、找工作时招聘负责人与求职女性之间，“在实质上，就是一种权力控制，有权力的人手上拥有资源，通过这些资源制约处于弱势地位的人。” “我们前几年曾经做过一次三省市职场性骚扰调查，不少被调查者都是在屈辱无奈中不得不做出让步。如果真的要诉诸法律，又很难拿得出有利的证据。有的人屈从了，做出"牺牲"了，也换得了发展机会，但事后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侯志明说，媒体对这一事件的讨论，应该会让其他有这种企图的人有所收敛。在这个意义上，这次争论是有价值的。 无人报案警方是否应当主动介入 中州律师事务所于德华律师认为，从法律意义上讲，网络上的举报远远不构成报案。在涉及到女性性权利的问题上，没有报案，也就没有被害人，刑事调查从根子上就无法启动。如果“汀洋”、“青春大篷车”认为自己当时是受到了某种胁迫，就应当以“强奸”报案。 “每一项刑事犯罪都要由四方面构成：主体、主观方面、客体和客观方面。在强奸案里，如果受害人不报警，就意味着犯罪的客体没有出现，这让公安机关如何调查 ”于德华说。 常鸿律师事务所邓美秀律师认为，尽管没人报警，但如果警方认为案情重大，也可以主动找发帖人了解情况，并征求其是否正式报警的意见。“这就像警察在路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正在抢劫，这时候还没人报警，但是警察也必须立即开始介入，履行职责。”当然，强奸与抢劫不同，受害人的报警更加重要。如果在与发帖人联系后，对方依然拒绝报警，对于公安而言，工作就无法开展了。 于德华律师说，中国的法律只惩治强奸行为，如果没有加害方主动承认的供述，强奸的认定除了被害方的自述之外，还需要一系列严苛的证据。“即使发帖人想在最开始就走上法律的道路，难度也会非常大—毕竟她所说的"诱奸"行为都是发生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就算她报警了，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了，能否获得足够的证据都很难说。而在刑事司法当中，对于证据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奸出妇人口”现在还有用吗 古语有云“奸出妇人口”，那么是否只要双方存在性行为，而女方一口咬定被强奸，对方就难逃法网呢 于德华律师说，目前在许多国家关于强奸的刑事调查当中，“奸出妇人口”的说法虽然不是决定性的，但还是发挥着一定作用。从法理上讲，“强奸”违背的是女性的自由意志，伤害女性的性自主权。但是究竟男方的行为是否违背了自由意志，决定权自然在女方。当然，若想真的给对方定罪，必须要有一系列能够形成证据链的证据。 “司法实践上，有一些被认定的强奸案，男方会出示大量证据，如双方在网络上暧昧的对话记录等等，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提供证据来证明女方是性工作者。但即使如此，女性的性自主权也同样是不容侵犯的，只要对方指控在发生性关系时，男性有强迫、威胁等行为，公安机关就会开始着手侦查。”于德华说。 通奸不是现代刑法关注内容 近期，大批落马的政界人士被纪委调查时，都有“与他人通奸”的表述。和“诱奸”相似，“通奸”同样不是现代刑罚关注的对象。它所指的是已婚人士自愿与配偶以外的异性发生性行为的行为。正是由于它“自愿”的特征，没有违背任何人的性自主权，即使为道德和党纪所不容，作为规范人和人之间关系最底线标准的《刑法》，对此没有任何干涉。 在中国多个朝代，法律对“通奸”都以明文进行严惩。甚至部分朝代不仅允许捉奸，甚至可以当场杀死通奸男女，“凡妻妾与人奸通而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 但是，这类刑律的法律精神违背了人类前进的方向，因此在当前大多数国家，都将其视为一种道德领域内的问题。记者 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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