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村庄的班车

8月29日上午9时20分，太姥山镇太姥洋村村民何光武在村庄的公路边等候还不到10分钟，开往镇区的公交车就在他身边缓缓停了下来。“就1元钱，很方便。”说完，准备前往镇区办事的何光武便上了车。
太姥山镇是宁德市第一个开通镇区公交的乡镇，镇区及周边7公里范围村庄的群众与城市里的居民一样，从2009年开始，实现了公交出行的便利。
让全市281个村居群众都能安全便捷地出行，这是我市正在做的一件事。

一个乡镇的公交实践

“秦川公司是宁德最早成立、真正意义上的农村客运公司。”8月27日，福鼎市秦川汽车运输有限公司总经理李鸿弟对记者说。秦川公司目前营运车辆20辆，全数投放在太姥山镇至下辖的行政村线路上。
2009年7月8日，秦川公司首批8辆自动投币式空调公交车投入营运，公交线路覆盖太姥山镇周边7公里范围。此后，公司又陆续购进客车12辆，开通了镇区往返赤溪、柏洋、日澳、彭坑、牛郎岗等行政村的村级客运线路。
除了吉坑村、仙梅村、孔坪村、竹下村(与孔坪村同一线路)三条线路外，全镇31个村(居)委会中的27个实现了公交全覆盖。“吉坑、仙梅、竹下3条线路尚未开通的主要原因是道路安保工程未完成，不符合客车通行条件。”李鸿弟介绍。

冷城村村民杨志劝说：“不仅村民可以随时往返村镇，在镇里念书的小孩也可以每天回家吃饭。”坐公交上学，村里的孩子一个月只要花60元办张月卡就可以自由乘坐。
作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李鸿弟说创办公司的初衷是为家乡做件好事，同时也看好太姥山作为旅游大镇的发展前景。“就秦川公司来说，目前可以说是惨淡经营。”“从未算过营运车辆的折旧，有时候连发员工工资都得自己另外贴钱。” 太姥山镇镇长陈维锋最近几次找了李鸿弟谈话，希望秦川公司可以将镇里剩下的3条线路开通，李鸿弟也挑好了车型，并准备到厦门实地看车。没开通就准备着贴钱，李鸿弟说，这3条线路路况差、客流少，只能投入微型客车，营运收入连支付驾驶员工资都成问题。

要实现行政村村村通客车，在宁德，对于像秦川这样就经营镇村线路的客运公司来说，盈利是件很难的事。李鸿弟建议政府能够对这一类更多承担公益责任的农村客运企业给予扶持政策。“即使是微利、保本，我都会将公司做下去。”

一家企业的运营模式

“公司经营的农村客运班线占到福鼎全市88%的市场份额，线路覆盖福鼎市的200个行政村。”市汽车运输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詹新坤介绍，“但总体来说，以最大程度满足乡村群众出行需要的目标来经营农村客车，对于自负盈亏的客运企业来说，压力很大。”
从前岐镇经桥亭、黄仁至熊岭村，这条里程20公里的农村线路是福鼎众多农村客运线路中的一条。2003年，市汽车运输有限公司两辆客车专跑这条线路，每天往返8趟，一共16个班次。头两年还算保本，接下来的年份连续亏损，每年的亏损都在3万元左右。今年3月，承包这条线路的业主不得不终止经营。“实载率平均达不到40%以上，必亏无疑。”市汽车运输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林梅弟说。
詹新坤递给记者一份公司刚刚核算出来的福鼎市乡镇至行政村的客运班线单车年营运预算成本表。以17个座位数、25200公里年营运里程、6元票价、50%实载率计算，一辆车的年总营收为10万元左右。而营业税收、车船使用税、维护工时费、保养材料费、轮胎、油料检验、保险、人员工资、折旧费等所有费用则达到14.5万元。“平均每辆车的年亏损为4.45万元。”
我市汽车运输有限公司也是宁德市县级客运公司最大的一家，客车320辆。公司以经营农村客运班线为主，兼营省、市、县际线路。“农村人口大量外流造成客源不足，实载率低而成本无法下降，自然使农村客运线路的经营难以为继。”詹新坤分析。
有客运而客源少，这是农村客运当前面临的尴尬处境。为了缓解客运公司的运营压力，我市于2004年在宁德市率先实行了“冷热线路捆绑经营”的集约化经营模式。“从城关发往乡镇的线路，客源相对充足，是热线;从乡镇发往行政村的线路，客源较少，是冷线。获得热线经营资格的公司必须捆绑经营这个乡镇的通村线路，用热线的利润弥补冷线的亏损。”詹新坤说。
除去城区的3个街道，福鼎市14个乡镇的行政村数还有200多个。“路况较好、亏损不多的线路我们几乎都开通了。”林梅弟介绍，“剩余未开的线路要么通车条件达不到，要么客源极少。”
“作为企业，我们也愿意尽可能去承担社会责任。”詹新坤表示，“但要100%地开通行政村线路，我们经营压力很难承受。”

一座城市的交通构想

我市下辖281个行政村(居委会)，需要开通客车的有251个，目前农村客车线路已覆盖全市的231个乡村。农村客车通车率达92%。
“开通客运班车的231个行政村中还有66个实行预约班车。”福鼎市交通局副局长、运管所所长王日贵说，“下一步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开通这66个村的日常班车。”
在村村通水泥路后，让居住在乡村的群众可以安全便捷出行自然成为当地政府的交通构想。村村通客车也于2011年列入福建省委、省政府的为民办实事项目。
城镇化进程的加速使农村实际居住人口大量减少，客源难以保证、群众安全出行的需要与客运企业盈亏自负的经营模式形成现实的矛盾。因此，在实施道路安保工程满足客运通行条件的基础上，如何解决这一矛盾也是确保村村通客车这一民生工程落到实处的关键。
但要让这一工程能够得以持续，还需做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兼顾。就记者的调查而言，让农村客运企业独立承担营运责任勉为其难，以太姥山镇为例，如果开通全部行政村的客运线路，就目前状况而言，企业经营亏损在所难免。企业追求利润是投资经营的本质，如何让承担农村群众出行这一公益项目的企业能够持续运营是政府需要考虑的事。
针对现实存在经营困难的农村客运企业，借鉴扶持城市公交的方式进行扶持有可行之处，也是使村村通客车工程这一实事做实的重要保障。当然，作为经营农村客运的企业来说，也需要在线路设计、成本管理等方面下工夫，因为更多的农村客运最多也就是一个微利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