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她坚持问下去:“然后呢?然后你们怎么走到一处了?”
“得知你妈怀孕,老爷子只能出门来找我。那时候出趟门不容易,没钱,吃饭要凭各种票,他一个不通俗务的人含辛茹苦一路乞讨,凭着有限线索一路打听,找到已经读大学的我,基本上是百病缠身,气息奄奄了。”
“等他出院,我债台高筑。我给他找了个学校打扫的工作暂时栖身,他坚持改名换姓,做临时工攒回家路费。改名换姓的原因是他被斗怕了,宁可在全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当个失忆的人。”
“从那时起,他再次接触纸笔,捡起从未放弃过的绘画。而他的绘画风格中注入许多匪夷所思的元素,令人眼前一亮。”
他那时画了那幅我送你的画,天天看天天叹息。但此后再没画过类似的。那时候起,他总算尝到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有人肯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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