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成熟,他在沉淀,他在蜕变。那数年的时光中,偶尔也会有褪去虚伪面孔的温润时刻。她应酬归来一身狼藉,高烧不起,在一旁照顾她的也只有他。 她事业受挫暴躁不堪时,便会去找他发泄,发泄完了就只剩了消极低沉,陪着她坐在海景房的地毯上、沉默抽烟听着浪涛之声直到天明的,也还是只有他。 都是他。 这十年她的年轮中最苍白脆弱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烙印。她是女人,天性中会去寻找爱的女人。动心的时刻无数,然而她总害怕他会成长为他那两个前夫一般的老练而薄情的男人。 所以她有意无意地折磨他,每每对他示弱博得他的同情和照顾之后,便要无情地给他重重一击——她要让他始终保持清醒,让他悬在半空,承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一次高烧中,他给她做过一次饭,也就仅仅那一次。是他的家乡菜,她印象深刻。但她当时吃着他做的菜,明明觉得好吃,却要刻薄地讽刺:这种手艺、这种乡下野菜,也好意思拿来讨好她。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做过家乡菜。即便在她威逼之下,他也不过随便烧几个菜应付。